断断续续地看了又看,总算是看完了《公平:怎么做才正确》里的视频,它真实地触及了我心里的某个角落,使我感慨颇多,来这里记录下来吧。
红色内容为视频的部分翻译,已经看过视频的童靴可以略过。其实我很是纠结要不要把这些内容粘出来,因为这样会显得内容很多,让人没有阅读的欲 望。不过,我想有些童靴一定没有时间或者耐心看完一个小时的视频,那么不妨来这里看看这些文字,虽然只有教授给出的道德难题而没有学生的讨论。但是真正重 要的是我们自发的思考,而非照搬别人的结论。不是吗?

如果必须选择杀死1人或者杀死5人,你会怎么选?正确的做法 是什么?教授Michael Sandel在他的讲座里提出这个假设的情景,有多数的学生投票来赞成杀死1人,来保全其余5个人的性命。但是Sandel提出了三宗类似的道德难题—— 每一个都设计巧妙,以至于抉择的难度增加。当学生站起来为自己的艰难抉择辩护时,Sandel提出了他的观点。我们的道德推理背后的假设往往是矛盾的,而 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的问题,并不总是黑白分明的。

教授的三个道德难题:

一. 假设你是一个电车司机,你的电车在轨道上以每小时60英里的速度飞驰前行。在轨道的尽头,你发现五个工人在轨道上工作。你尝试刹车,但力不从心,刹车失灵 了。你感到绝望,因为你知道如果你冲向这五个工人,他们必死无疑。假设你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你感到很无助,直到你看到在轨道的右侧上有一条侧轨,并在 该轨道的尽头,只有一个工人在那条轨道上工作。你的方向盘还能用,所以你可以把车转向,如果你愿意,转到岔道撞死这名工人,但挽救了那边五个人。以下是我 们的第一个问题:究竟怎么做才是正确的选择?
二. 这一次,你不再是电车的司机,你是一个旁观者。你站在桥上俯瞰轨道。此时,电车沿着轨道驶来。轨道尽头有五名工人在干活。电车刹车失灵了,就快要撞上他们 了,把他们杀死。现在,你不是电车司机,所以你真的感到无能为力。直到你看到站在你旁边,倚在桥边上的是一个非常肥胖的人。你可以推他一把,他会从桥上摔 下来正好掉到轨道上面刚好能够停住那辆车。这样他肯定活不成了,但他将挽救那五个人。现在,有多少人会去推桥上的胖子?(最后的例子和此类似:这一次,你 是移植外科医生,你有五名患者,每一个人都亟需器官移植,为了生存下去。他们依次需要心脏、肺脏、肾脏、肝脏和胰腺。但你没有器官捐献者。你得眼睁睁看着 他们死去。突然你想到在你的隔壁房间有一个健康的家伙过来进行体检,你可以悄悄地走过去,拿出他的五个器官,这个人必死无疑,但你可以挽救五个。多少人会 做呢?有人吗?有多少?)
三. 你是一位急症室医生,有六名病人被送进来。他们刚经历了可怕的电车事故。其中五个伤势较轻,一个是严重受伤,你可以花一整天照顾一个严重受伤的受害者。但 在这段时间里,那五名病人将会死去。或者你可以照顾五个人,使他们恢复健康。但在这段时间里,那一个严重受伤的人将会死去。在场的多少人会挽救那五个人? 现在,作为医生,多少人会去挽救那一个人?
先说一下我的选择吧,站在哲学的角度:
一. 让火车按照原定的方向开下去。
二. 不应该把胖子推下去。
三. 挽救那五个人。
第一个道德难题。
是的,当他们在我的眼里仅仅是人,当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他们作为人而存在着时,我可以做出撞死五个人的决定——一个人和五个人都是生命,而生命 是无法比较价值的,我所能做的就是让这件事按照本来的方向发展下去。但是我绝对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寝食难安。当我见到那些死去的人的亲人、朋友时,我会自 责、懊悔,我会承受着不下于他们的悲痛、默默的。甚至,我可能会因为无法忍受这些折磨而去自杀。
这,就是人性。
假设,那些工人我全都认识:岔道上的那一个人是个孤儿,没有家人,性格很孤僻,也没有朋友;直线上的五个人各个都有着幸福的家庭。我会怎么做? 我会把火车驶向岔道。这样做,我依旧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但是我在那些幸存下来的人的眼里是有些可爱的,在他们的亲人、朋友的眼里是有些可爱的。我或许还会 因为他们的感激而不再责怪自己,甚至会认为理所当然——他就是该死的。某种程度上,我心安理得了。 如果,那五个人是孤儿,并且孤僻,情况一样。
这,也是人性。
第二个道德难题。
纠结,因为这个难题在现实里并不是难题,因为我们根本不会想到把一个人推到轨道上能使运行的火车停下,即使他再胖。所以,我选择做一个纯粹的旁 观者。如果,这时候有一个人在旁边告诉我:把这个胖子推下去吧,这样子你就能救下那五个人了。我想,我最可能做的是把这个人一脚踹下去,让他自己来验证一 把。
真的,我也许真的会那么做。
第三个道德难题。
肯定,我在挽救那五个人之前,会先为那个重病患者做一些急救,使他不会太快的死去。然后我会去救治那些轻伤的病人,使他们的情况稳定住,再回来 救治重病患者。然后再次救治轻伤的病人……也许最后他们都会死去,也许他们都会活下来但是留下很多的后遗症,也许他们有的死了有的痛苦的活着……我想说的 是,他们,我一个也不要放弃——如果我是一个医生。
如果,一定有一个人会死去的话,我希望是医生在救治完所有的病人后,??地累死在手术台上。就如同英雄总是会慷慨就义,就如同佛祖割肉饲鹰,惟此方可以彰显职业的伟大、人性的伟大、哲学的伟大。
只是,那位医生又哪里不是无辜的?

Sandel介绍了功利主义哲学家Jeremy Bentham(杰瑞米·边沁)与19世纪的一个著名案例,此案涉及到的人是4个失事轮船的船员。他们在海上迷失了19天之后,船长决定杀死机舱男孩,他 是4个人中最弱小的,这样他们就可以靠他的血液和躯体维持生命。案件引发了学生们对提倡幸福最大化的功利论的辩论,功利论的口号是“绝大多数人的最大利 益”。

教授讲述的真实的案例:

最可悲的海上灾难故事莫属于小艇的幸存者,Mignonette。在南大西洋徘徊不前的船舶,离海角一千三百英里。有船员4人,达德利是队长, 史蒂文斯是大副,布鲁克斯是一个水手,所有人都具有出众的才华,或者报纸就是这么报道的。第四个船员是船舱里的男孩理查德帕克,十七岁。他是一个孤儿,他 没有家庭,这是他第一次在海上远航。报纸新闻告诉我们,他执意要去,他不顾朋友的建议,奔向年轻人的理想希望,想着这次旅程能够使它变成一个男人。可悲的 是,这没有实现。案件的事实没有争议。一个波浪击中了船,Mignonette号游艇沉下去了。4名船员逃到了救生艇上。他们仅有的食物是两个罐头:里面 是萝卜,没有淡水。在前三天里,他们没有吃什么。第四天,他们打开一罐,吃了那一罐萝卜。后一天,他们捕获了一只海龟。这只龟与另外那罐萝卜一起,使他们 在未来数天得以生存。之后的八天里,他们没有吃任何东西。没有食物。没有水。试想,你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办?以下是他们所做的。到现在,船舱男 孩,帕克,正躺在救生艇底部的一角,因为他不顾别人的劝告喝了海水。他生病了,他看上去似乎是要死了。因此,在第十九天,达德利船长,建议他们应该抽一个 签,谁抽到就会被杀以拯救剩下的人。布鲁克斯拒绝了。他不喜欢抽签的想法。我们不知道这是否是真的因为他不想冒险,或者是因为他相信绝对主义的道德原则。 反正最后,没有进行抽签。过了一天,仍然没有看到救援船。因此达德利想让布鲁克斯改变想法。他示意史蒂文斯说,男童帕克,最好杀了他。达德利做了一个祈 祷,他告诉孩子他的时间已经到来,他用他的笔刀杀死了男孩,刺在他的颈静脉。布鲁克斯从他有良心的拒绝转向分享这可怕的“盛宴”。 4天里,他们3人以男孩的尸体和血液为食。真实的故事。然后他们获救了。达德利在日记里令人惊讶地委婉描述了他们的营救。“在第二十四天,我们正吃我们的 早餐,一艘船出现了。”这三个幸存者被德国船救起。他们被带回到英国法尔茅斯,他们在那里被逮捕和审判。布鲁克斯成为事件证人。达德利和史蒂文斯接受审 判。他们没有否认事实。他们声称,他们的行为出于迫不得已,这是他们的辩护。他们争辩道,只有一个人死是较好的结果。这样,三个人才得以生存。检察官并没 有被该论点动摇。他说,谋杀就是谋杀,因此该案提交审判。现在假设你是陪审团。只是为了简便,撇开法律问题,让我们假设你作为陪审团即将裁诀他们的所作所 为在道德上允许与否。多少人会投“无罪”,说他们所做的一切在道德上是允许的?有多少投票“有罪”,他们所做的一切在道德上是错误的?
我无法去评判他们的做法,我只能想象我面临这种情况会做出怎么样的决定。
如果我遇到了这种情况,那么在现在此刻在这个我不饿并且拥有绝对足够的理智以及思索了相当长时间的情况下,我会做出如下决定——吃人!!!
舍得,我不由得想到这个词。面对选择,我们总是要舍弃些东西,然后才能得到些东西。我们舍弃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在刚才的选择里,我背弃了我的道德观,做出了一个就连我自己都无法接受的选择——有时候,痛苦的活下去比解脱的死去更需要勇气。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活着,我的家庭就是完整的。并且,我也同样的知道,我的家人绝对会唾弃我的做法,因为他们都太善良了。他们也几乎一定会和我 断绝家庭关系:这简直是一定的。但是我依旧会这样做,我会努力地活着只为了彼此可以再见上一面。然后,把一切交给那个无力的法律来审判——是的,在这里, 在这个生存以及道德以及情感的交界处,法律是无力的,甚至是应该保持沉默的——让它来裁决我的生或死,囚禁抑或自由。
我舍弃了道德,得到的是家庭的抛弃以及法律的审判,值得吗?
值!!!
起码,在我回来的那一刻,我的父母、亲人、朋友,所有真正在意我的人,他们确切地得到了我的消息,他们那颗揪着的心可以放下来了。
如果我没有被判死刑,那么我的父母、亲人、朋友,所有真正在意我的人,他们将会默默地关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他们将会不时地向那里投射去一道意义复杂的目光。
如果我真的被执行了死刑,那么我的父母、亲人、朋友,所有真正在意我的人,他们将可以真正地把心放下了,因为法律已经在某种意义上赦免了我在道德上所犯下的罪。
至于说,我被无罪释放——这是不太可能的,不过,因为这本来就是假设,所以就继续假设下去吧——那么,我会离开我的父母、亲人、朋友,离开所有真正在意我的人,到一个远离他们的地方生活。举杯独饮,对月相思,个中滋味与谁说?
再次引用视频里的一段对话(关于那个器官移植的故事):
学生:“其实我更喜欢探索可能的替代方案:只是到那五个需要器官的人中间先死去的那个人那里,用他的4个健康器官来挽救其他四个人。”
教授:“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这是一个很棒的主意。除了这个事实:你绕开了我们今天要讨论的哲学观点。”
哲学上的一些问题在现实里是可以回避的。但是为什么我们还要一直的讨论下去? 哲学是什么?
也许哲学,就是要我们给自己一个理由,然后在两难之间做出选择。可是往往我们做出了选择,却依旧逃脱不了良心的谴责。因为哲学没有绝对的答案。 教授说:“简而言之,这门课程的目的,是唤醒你们永不停歇的理性思考,然后看看我将把你们带向何方。”关于哲学,关于道德,我想这种“理性的思考”是最必 要的。因为是理性的,所以这种思考渗透着我们的人性,我们的选择不是简单的舍少取多,舍小取大,其中有着我们对于痛苦、幸福等等所有人类情感的定义。这种 思考是哲学冰冷外衣下的温暖,是身体的温度。
这种思考决定了我们之所以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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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点开了《蝙蝠侠》:哥谭或许再也没有小丑,于是再一次想到《黑暗骑士》里面两艘船上面的人彼此掌握着对方命运时的场景:
一艘船上是无辜的市民,一艘船上是罪恶的犯人。市民们一度想要把罪犯们(以及看管他们的人)送上天堂,他们挣扎着,“我们还活着,说明他们也没 有按”,最终他们什么也没有做;而一个罪犯——一个长得很彪悍的罪犯选择了直接把起爆器扔掉,“让我来完成你十分钟前就该做的事”,他是这样说的。
什么是人性?我想这里有着答案,至少是一部分答案。
http://blog.donews.com/icystar/archive/2012/09/06/1583987.a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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